植物會說話?別驚訝,這事兒是真的

更新時間:2018-11-29 15:50:00    閱讀:2487

人要說話。人多的時候就唧唧喳喳講個不停,一個人時也要自言自語。按認知心理學家Stevem Pinker的說法,人類是用“心語(inner speech)”思考和交流的動物,也就是用符號化的概念“默默地”建構認知。


人要說話。人多的時候就唧唧喳喳講個不停,一個人時也要自言自語。按認知心理學家Stevem Pinker的說法,人類是用“心語(inner speech)”思考和交流的動物,也就是用符號化的概念“默默地”建構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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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語言形形色色。


嬰幼兒同樣擁有心語,只不過形式上更簡單些,而且喜歡說出來(所以幼兒園里永遠都那么吵),但嬰幼兒的“語言”與成年人的語言是可以互譯,交流的。也正是因為生命之間普遍性的交流,存在于語言之先,所以自烏克蘭大草原起源的原始印歐語,才能向東,向西伴隨馬匹的傳播而傳播 。

那么,對嬰兒來說,不懂用富有變化的哭笑聲跟成年人交流,就很危險;成年人類一旦拋棄交流,生活也將變得好艱難0.400萬年前,人類祖先阿爾法南方古猿學會了最原始的語言交流; 200-250萬年前的能人,其左腦布洛卡區(qū)和緣上回,角回區(qū)域加深,這些區(qū)域都跟語言進化相關;終于到3萬年前,現在智人學會了真正的說話 - 最高級的交流。

語言作為一種“復雜適應系統(tǒng)”,大大增強了適應性 ,人類可以用這套通訊系統(tǒng)精確交流與生存,繁殖相關的重要信息。比如,有一頭兩米高的巨型樹懶,狩獵它應該走“大樹前面的小道”,而不是“小樹后面的大路”;“前面第四棵樹,向右轉,把公羚羊趕向紅色的巨石,我們會在那兒埋伏,然后用矛刺它”;獵物應該怎么分肉吃不完,那可不可以換一些水果?啊,尼安德特人在山下,我們去偷襲吧殺他們的男人,搶他們的女人!

請注意,尼安德特人(Homo neanderthalensis)也有F0XP2“語言基因”,但很可能并不會講話,或者聽不懂智人之間的陰謀與戰(zhàn)爭動員。只因為高級通訊系統(tǒng)的運轉,需要一堆配套設施(不然,擁有語言基因的老鼠,蝙蝠,一些鳥類也會說人話了)。比如,尼安德特人的小腦占整個腦部的比例比現代人的小許多,一般這一比例越大,語言和記憶功才越強。

所以,不怎么會交流的尼安德特人,可能就是這樣被善于交流,言談的智人給團滅的。可以說,會不會交流真的可以決定一個物種的生死存亡顯然,進化更早,生物量更大的植物,怎么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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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生物總量是人類的7500倍。




能說會道:植物是怎么保持通話的?




植物不具有神經系統(tǒng),但是沒關系,它自有一套“能說會道”的通訊系統(tǒng)。

交流未必非靠說,只要能把“信”送到,怎么著都成:非洲瓦圖齊部落的交流仰仗“鼓語”,西班牙加那利群島的戈梅拉島居民,摩洛哥阿特拉斯山居民以及中國苗族等等,均會使用“口哨語(whistled language)”遠程交流。蜜蜂,它們靠舞蹈和信息素來交流食物的距離和方向。有意思的是,意大利蜂還能懂中國蜜蜂的“舞蹈語言” ??梢姡灰芙涣餍畔?,形式并不重要,載體是聲波,視覺圖像還是信息素分子也不重要。

對植物而言,鋪設通訊系統(tǒng),最好就近取材,就地取材。沒有神經元,但它們可以合成海量的,結構不同,活性不一的化學分子,后者即可以打造為信息的載體一句。話,植物間的交流,母語是“化學語言”,第二外語才是“聲波語言”。

先說母語。去植物細胞的膜上看看吧,那里遍布著可以結合化學分子的蛋白受體。它們就是一扇扇城門,化學信使取道于茲,一路或三百里加急,或六百里加急把消息傳遞到細胞核。當然,小分子化合物如CO 2,萜類/半萜類化合物也可以經由氣孔,直接進入細胞內部。緊接著,基因組將啟動或關閉特定基因,然后將令一出,特定位置的特定細胞的特定代謝發(fā)生改變 - 這就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典型的植物帝國通訊范例,是這樣運作的(以玉米為例):

兩棵玉米做鄰居,一個生長過盛,自家葉子擠到了另一棵玉米“身上”。這時,后者可把葉面上的機械刺激,轉換為根上的化學語言,說給前者對根“聽”,鄰居玉米‘愧而退’,轉向別的地方開疆拓土。當把受過機械刺激的玉米液體培養(yǎng)基,再拿來培養(yǎng)另一棵玉米幼苗時,后者的根“遲疑不前“,好像知道此地已被同類扎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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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通話”的玉米


有的植物,它們的信使RNA(對,就是以往被認為太脆弱,壽命短暫的mRNA)的,甚至能直穿城門,登堂入室,儼然御史欽差,直接向目標基因組發(fā)號施令。這種情況多見于寄生植物和宿主植物之間,比如菟絲子,獨腳金,肉蓰蓉和擬南芥,番茄。當菟絲子遇到擬南芥時,會單刀直入,用附根刺入擬南芥體內,然后像科幻電影一樣展開“深層對話”,“說服”靶細胞的基因主動配合,關閉免疫防御系統(tǒng),放它們的母體進來。

再說植物的第二外語跟人類一樣,。植物確實能聽見聲音:它們的細胞膜上有機械力受體蛋白,它們多且小,而且是多毛的結構,能感受細微的風吹草動 。

比如,探測水源時,植物的根有兩個辦法:對漸近的水源就靠檢測土壤濕度梯度變化;對較遠處的水源就靠聲波探測。 即使把兩棵胡椒用塑料袋遮蔽起來,化學語言行不通之后,它們依然能靠微弱的聲音進行交流。當然,植物能聽見聲音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抖音上不禁嚇的含羞草短視頻,一聲怪吼就嚇得葉片閃電一般合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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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著水聲走”的根




竊聽一下,植物都在交流什么?




首先,植物聊天的話題并不多,這是可以理解的。

研究人類“心語”的科學家告訴我們,人類祖先一開始交流的東西同樣不多,以至于最古老的詞匯還不到100個。長期進化以后,復雜社會和文化出現,它們“帶來了”高級的詞匯和語法。莎士比亞不出,英語不典雅。只不過,植物沒有腿腳,也沒有莎士比亞,所以‘話風’簡練而不花哨。值得一談的主題,也就是防務了。所以,植物之間(plant to plant)的交流基本以“合作 - 御敵”為主,兼顧其他。

這里,每一棵樹都是一座烽火臺,當遭遇蟲害襲擊時,狼煙四起,并向更遠處依次傳遞。這種“化學狼煙”(揮發(fā)性有機物,BVOCs),可以是柳樹葉片里合成的乙烯,后者經風媒傳播,可讓周圍70米內的柳樹收到預警,也可以是山艾合成的茉莉酮酸甲酯,后者也能經風傳播,通知鄰居山艾防御。

當非洲金合歡樹被啃噬,它們葉片中單寧酸含量就會直線上升,周圍45米范圍內的金合歡樹也能接到信號,并在5-10分鐘內厲兵秣馬,合成大量單寧酸以備敵[18]。不過,整體而言化學語言站遠了就聽不見(一般不超過1M),因為BVOCs類物質會與空氣中的臭氧,羥基,硝酸根基團發(fā)生反應而失效。

其次,不同種的植物亦可結盟,也就是柳樹制造的“化學狼煙”,能跨物種“廣而告之”,被楊樹,糖楓接收到  。同理,利馬豆遭昆蟲襲擊后,也能把危險信號傳遞出去,長在它周圍的野生青豆和黃瓜,會生長得更快,防御力更強。

上文提及的山艾受傷后,也能告知周圍的番茄和煙草,前者隨后合成昆蟲消化道酶抑制劑,后者則合成防御性多酚氧化酶。生長季過去,那些接到友軍預警的植物受蚱蜢和地老虎的損害最少,這都拜“哨兵”山艾所賜。

值得一提的是,植物可以靠交流是辨別異己。鳳仙花屬植物可與同類友好地并存于“一盆之內”,但一旦發(fā)現對方是“陌生人”(根,葉探測器一接觸即知),便會加速生長,根和莖的加速伸長,而葉片數量猛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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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間充滿相互試探,辨別敵我。


最后,植物還有跨界交流的本領。只因為,植食性昆蟲不傻的,它們能根據BVOCs的比例,破譯植物的語言,并在萬紫千紅的“背景噪聲”中定位到目標。

對此,植物一方面啟動免疫,改換BVOCs成分比例,比如歐洲白樺,當遭遇尺蠖蛾幼蟲,它們能在2-3分鐘迅速反應,大量合成釋放醛類化合物“驅蟲” ;另一方面,一旦前招不奏效,將再次更換“電臺頻道”,請外援,比如玉米,當落敗于甜菜黏蟲,它們可迅速合成并釋放吸引寄生黃蜂的化學物質,讓后者飛來在甜菜黏蟲體內產卵,這就叫“借刀殺蟲”??上У氖牵虡I(yè)化種植的雜交玉米正在失去這一本領,一些品種已經無法用化學語言招引寄生黃蜂,來為它們殺死蔗螟蛾。



人類能從中學到什么?




對植物間交流的研究,曾在上世紀80年代剛起步就進入了死胡同。1983年,兩篇論文告訴世人,植物可以互相交流的,柳樹,楊樹和糖楓可共享昆蟲來犯的信息。當時科學家感興趣的是,沒有神經中樞的柳樹和楊樹,到底是如何傳輸,接收以及解碼信號的,以及除了化學信號,它們還能交流什么等等。

但很快,這類研究被邊緣化一方面是因為媒體和記者在報道時,把植物擬人化,做的紀錄片中,植物儼然是“能說會道的神奇小精靈”,這讓一些科學家感到反感。另一方面,大部分科學家認為,植物沒有神經元系統(tǒng),它們的“社會性”并不突出  ; 那些癡迷記錄植物生物電信號,聲稱植物語言有的很冷峻,有的很幽默的人,實在是亂來。

現在看,癡迷把植物擬人化不合適。但,全盤否定植物的“社會性”也是一種“人類中心主義”作祟。一方面,行為固然必須有生理基礎,生物特征劃定了文化的范圍,所以“你不可能教會一條狗打撲克”  ,但另一方面,生物進化在同一需求面前有趨同性,所以西藏人和因紐特人雖然在進化上走了不同的道路,但最后都適應了高寒和少膳食纖維攝入的居住與飲食環(huán)境。

其中,因紐特人長期使用高脂的海豹肉而不得動脈硬化,這是因為他們體內跟不飽和脂肪酸濃度有關的FADSs基因發(fā)生了變異。最近,我國科學家發(fā)現哈薩克族人長期食用牛羊馬駝和耗牛肉,心腦血管病風險反而比漢族人低,則是因為他們體內發(fā)生了一個跟膽固醇吸收相關的基因變異:腳手架蛋白LIMIA1突變后,吃下去的膽固醇都隨糞便排出了體外。瞧,一道難題,有多種解答方法。

同理,植物與動物,人類一樣,都有“合作求生”的需求,因此進化出兩套迥然不同的通訊系統(tǒng),一點也不奇怪。人類不能以沒有神經元為理由,就否定植物智能和社會性的一面。不然,就等于從邏輯上否認了強人工智能的任何可能性,畢竟硅基的計算機也沒有神經元。

所以,還是學會用植物的眼光重新打量世界吧!

那樣一來,你會看見或聽見一個嶄新的世界人類對世界的感知是建立在生理器官和物理規(guī)律上的,想象力能突破它們的限制想想透過蜂鳥之眼看花的例子吧。:跟人類不同,蜂鳥的眼睛能看見紫外光,所以能看見花瓣上,專為指引它們降落的紫外色素發(fā)出的光。


我曾為這種人眼看不見的現象寫了一首小詩,可以用來做本文的結束:




每一片花瓣都是一塊機場
幽幽點點放射紫外光
以供蜂鳥自夜空穩(wěn)穩(wěn)垂降
密集堆放的花蜜好似航空燃油
補給蜂鳥下一次遠飛的能量
作為交換,蜂鳥航班把花粉帶到他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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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外線下的銀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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